16. 年輕教授的掙扎
講了許多大教授和成功教授，來聊聊年輕教授吧！
艾瑪在念博班時，她的教授莉莉才剛開始教授生涯。莉莉是從知名大咖實驗室出來的，博後做沒有多久就拿到知名學校教職。知名學校的教職不容易拿，終身職更不容易，沒有發個一篇兩篇CNS（cell, nature, science, 頂級期刊的意思）是完全沒有希望的。
因此莉莉一拿到教職，就捨棄自己和老公在郊區買的大房子，直接在學校實驗室旁邊租了一個小套房。小套房離實驗室有多近呢？謠傳說從莉莉的小套房可以直接看到實驗室的一舉一動。週一到週五，醒著時間就泡在實驗室裡指導學生、甚至不時也自己架儀器做實驗。老闆不回家，學生也不敢走，老闆一早來實驗室，學生也不敢貪睡。
艾瑪和莉莉就這樣朝夕相處、相濡以沫，攜手度過了實驗室最艱難的草創時期。有時候中餐和晚餐甚至一起吃。為了鼓勵學生假日來實驗室，只要週末和假期holidy來實驗室，咖啡和三餐就是莉莉買單。
莉莉有老公和兩個年幼的孩子，但莉莉為了拼tenure，只有週末才會回到郊區的家和老公和孩子一起度過。週一到週五，莉莉的人生沒有家庭，只有研究。見到研究生艾瑪的時間比見到老公小孩的時間還要多。
直到莉莉拿到終身職的那天，莉莉才終於從學校旁的小套房搬回郊區的家住。
經歷了這些的艾瑪，也完全沒有留在學界的懸念，一畢業就去了業界。「我很喜歡研究，但我的人生還有很多部分，我想陪我的家人吃晚餐、過聖誕節、陪我的孩子長大。我覺得我沒有喜歡研究到想要犧牲這麼多。」
17. 終身職
好的學校終身職非常難拿，拿到的比例有時候比50%還要低。拿到終身職的代價很大，婚姻就是其中之一，另一個是頭髮。
能拿到終身職，要嘛離婚、要嘛禿頭，如果能拿到終身職還有頭髮有婚姻，那一定是天才中的天才。
從博士班到博後，幾乎每年都有認識的人的老闆沒有拿到終身職要離開。
傑瑞的老闆就是其中一個。傑瑞的老闆柯尼要走的風聲很早就在傳了，傳了將近半年。這半年間，每個傑瑞的朋友都來問過傑瑞柯尼是不是要走，但柯尼從來不曾在實驗室的人面前透露過什麼，於是大家也都不敢問。
直到傳到滿城風雨，柯尼才終於鬆口跟實驗室的人說：「我們下個月搬家。」
對，下、個、月。
說搬家其實也不是真的搬家，能畢業的柯尼就趕快讓他們畢業、博士後和助理們柯尼就幫忙他們找新工作或是拜託朋友同事收容， 因為柯尼說起來，也還沒有真的找到去處。傑瑞因為快畢業了，想把project趕完。於是系上出面協調，留了一個bench讓傑瑞使用六個月，盡快完成實驗，再幫傑瑞掛了一個名義上的共同指導，好讓傑瑞可以保有學籍進出實驗室。這六個月，傑瑞幾乎不敢睡覺，好不容易咬著牙努力把實驗拼著做完了畢業。
這半年，傑瑞甚至沒有薪水，只能咬著牙燒存款。好在傑瑞也沒有什麼時間睡覺和吃飯，也不太花錢。一直要到柯尼找到工作才找個名義彌補傑瑞這筆錢。
這些事情事後想想好像也沒有什麼，真的經歷過的人，才真的知道那幾個月謠言滿天飛、未來不可測的人心惶惶。老闆口風很緊，表現得一切如常，要大家好好工作。但誰也知道，越是假裝謠言不存在，越是證明那些風聲鶴唳有些可信之處。
如果自己隻身一人也罷，有伴侶的、甚至有孩子的，那就真的成了隨牧草而居的學術遊牧民族。不跟教授搬家就得找新工作、做到一半的project眼看就只能拱手讓人；跟教授一起搬家，那伴侶就得找新工作、好不容易排到的托育又要重新開始排。怎樣都是為難。
阿里的老闆也在阿里當博後的後期換工作。阿里為了快做完的project跟著老闆搬家到300公里外的城市，但因為太太在原城市的工作才剛起步、孩子也才剛排到托育。於是，將近一年的時間，阿里週一搭最早的長途客運到實驗室，拼命做實驗，睡在實驗室，週五再搭夜車回來陪家人度週末，直到完成project大部分所需要的實驗。
你如果以為只有年輕教授會如此，那你就太天真了。那到終身職教授雖然不會被趕走，但還是有可能被挖走。
像是曼蒂的老闆因為做得很好，被挖到歐洲當系主任。曼蒂掙扎許久，還是決定換實驗室留在美國：美國博士生比較有系上的保障、加上外國人在美國的工作機會還是相對多。但代價就是曼蒂的畢業時程。
實驗鼠的七分鐘廢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