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們一起經歷的奇葩指導教授》ch 9-12

9. 認同感

建立連結對很多老闆來說還遠遠不夠,重要的是榮譽心和對實驗室的認同。

沒有誰比阿張更懂得什麼叫做認同感。

有一次我們一群朋友去阿張家拜訪,阿張一口氣竟然拿出了六個寫著Muller LAB的馬克杯,一人一個,剛好夠所有人用Muller LAB的杯子喝酒。

「天啊,你也太多了吧?你有沒有這麼愛實驗室啊?」我嗆阿張。

「拜託,我只是愛物惜物。我老闆每年都發給每個人一個lab的馬克杯。剛好一年一個。」阿張說,「這還不算什麼,我還有更多呢?」

阿張隨即翻出了寫著Muller LAB的運動外套、Muller LAB的棉T桖、Muller LAB的水壺。

「天啊,你們實驗室也太有錢了吧?」我說

「對啊,而且這些都不錯誒,運動外套是adidas的、T桖是純棉的、水壺看起來也不便宜」朋友A仔細端看每個東西。

「就是可惜印了Muller LAB」朋友B燦笑。

「有一次我穿了運動外套去公司上班,還被我同事嘲笑一番,說現在是時候把那個Muller LAB縫線拆掉換成公司的logo了吧?」阿張無奈的說。

「你到現在還穿著Muller LAB的外套,J Muller一定感動得要死。」我笑。

「唉呦,這件外套很好穿,丟掉很可惜誒。」阿張。

10. 我在defense第一次見到指導教授

今天是茉莉的畢業答辯,茉莉非常緊張。茉莉緊張的不僅只是因為今天是自己的畢業答辯,更是因為今天將與自己的指導教授第一次實體見面。

茉莉的指導教授尼克是一個在三大洲(是「洲」,不是「州」!)都有實驗室的知名教授。尼克不是在歐洲,就是在亞洲,要不就是在前往亞洲或歐洲的飛機上。

自從虛擬面試進到實驗室後,茉莉就難得見到尼克。一個月兩次的一對一面談(one on one meeting)常常因為尼克忙碌的行程延誤或取消。即使成功面談了,也往往不會超過十分鐘,而且因為尼克忙碌的行程,面談都是以虛擬會議進行。有時候尼克的網路不穩,所以連虛擬的面都沒有見上,只能從聲音判斷尼克對進度的想法。

尼克很忙,自然也不是很有耐心。每次面談完,茉莉都很沮喪。「我說了我做了什麼,還沒有什麼顯著的成果,才剛說一些,他就催促說,所以,妳看到了什麼?」茉莉說,「我不知道啊?我就是不知道我該怎麼做才需要面談不是嗎?」

我拍拍茉莉。

「如果我沒有在十分鐘內讓他感到驚艷,我就會覺得很絕望,因為這代表在他心中,我這整個月都沒有進度、都在蹉跎。我都懷疑他可能其實根本就不記得我的名字。」

也是,畢竟尼克光一個地方的實驗室就有40人,而尼克有三個實驗室!

茉莉後來畢業答辯並不順利,在公開演講完的關門拷問的環節,茉莉答到一半就淚水潰堤了。「我太想要讓尼克驚艷了,結果壓力太大,腦袋一片空白,連超簡單的問題都答得不知所措。沒想到,我到最後還是不能讓尼克感到驕傲,我覺得自己好失敗。好像整個博班生涯都浪費了。」

11. 教授的聊天話題

莉亞也在一個領域內非常有名的大教授實驗室念博班,莉亞同樣經歷和茉莉相似的掙扎。每次到了和老闆一對一個人會議時,本來懷抱著得到教授許多研究上的回饋的莉雅卻總是希望落空。「他總是無話不談,聊哲學、聊政治、聊棒球、聊旅行,就是不聊科學。講自己的研究,教授總是不讚美不批評不表態,也沒有什麼具體建議,也聽不出他覺得好或不好,他就是自顧自地說我們要看big picture,然後聊一些哲學上的議題。」「實驗遇到什麼困難,問他都得不到任何回應。」

我好奇問莉亞為什麼,莉亞說,「老闆說他不希望影響我們的思考,他希望我們自己經歷這個思考過程。」

想想好像很有道理,「也許是啦,但真的很難從老闆身上得到什麼有用的feedback,只能靠同儕和實驗室的前輩。」 莉亞說。

12. 大實驗室的生存之道

像尼克這樣事業做很大的大教授並不少。除了在三大洲都有實驗室,有些教授還有許多新創公司(start up)。

我問另一個也在大實驗室的傑夫他的生存守則,傑夫說「每次老闆要去開車時,我都說我剛好也要去停車場,我和你一起過去吧!」傑夫總是把握走到停車場的短短五到十分鐘和老闆聊實驗和研究。

「這麼短的時間能聊什麼?」

「所以要很快地切入重點,問重要的問題啊!很多時候研究做不出來,老闆簡單一句話就能讓我找到方向,老闆真的很厲害。」傑夫說。

要能在大實驗室生存下來,大概就要跟傑夫一樣,能自立自強、很有方向感又非常積極把握每一個和老闆討論的機會。絕大多數的人,多少還是靠同儕和實驗室前輩的指點才能不仰賴老闆稀缺的注意力找到自己的方向。